Mine.
CP/米英
※收錄於2012《All's Well that Ends Well》再錄集中
※照理來講是Yours,的續篇
※R-18
睜開眼,你已身處新世界。
自夢裡清醒,亞瑟沒有特殊感想,只是對於身下不同床單的質感和床頭櫃的巴斯光年感到一瞬間的陌生。但那也只是一瞬間的事。在這世上活了千年之久,他,大英帝國,最擅長的是以不變應萬變,不會因為區區小事亂了步調。
他突然想不起來夢中的內容。枕邊的位置已經空了,只賸下阿爾弗雷德身上的氣味。
亞瑟其實不喜歡這樣。無腦的美國人應該在每場性愛之後摟著自己入睡,或者,更沒有大腦一點,乾脆什麼都不做。
這些話亞瑟從來不和對方講,畢竟阿爾弗雷德不需要知道那麼多。亞瑟也從來沒有想要去了解阿爾弗雷德的一舉一動(畢竟了解後也一樣困擾人),和對方相處有時不需用腦袋思考,而只需要在正確的時刻守牢在彼此身邊。
「亞瑟,」阿爾弗雷德側著腦袋出現在房門外,手中拿著鍋鏟。「早餐好了喔。」
他懶懶地應了聲。亞瑟猜測阿爾弗雷德今天又忘了泡紅茶,但無所謂,他會在餐桌上視對方的表現來決定要不要生氣。
他最後沒有生氣。當他們兩人都坐在餐桌前,亞瑟有禮地指出桌上缺乏紅茶這個致命的事實之後,阿爾弗雷德看來一臉狼狽,並難得結巴起來。於是亞瑟決定自己只要淡淡說聲沒關係就好。權衡情勢和思考應對是他的專長而非阿爾弗雷德的,在他心情好的時候,亞瑟不介意偶爾退讓一下。
接著他就被緊緊抱住了。太緊了,緊到兩顆心彷彿就此沒有嫌隙一樣,亞瑟心想。但他來不及去想更多,他甚至無法用腦袋思考,亞瑟只有感受到自己心跳的轉變,觸覺變得敏銳、空氣變得稀薄,彷彿周遭所有平和的日常景象和阿爾弗雷德家中的擺設全都起了化學變化。雖然他知道自己永遠永遠都不會承認,亞瑟心想,這景色、這時空、這一切,應可名之為愛情。
但他接著就真的想不起來夢的內容了。亞瑟試圖將他的困擾告訴阿爾弗雷德,卻換來對方奇怪的眼神和憐憫的目光,好像他又在跟妖精對話一樣。
「這很重要。」不顧阿爾弗雷德的冷淡,在客廳來回踱步,亞瑟若有所思地說。「我總覺得夢裡有些訊息要告訴我。」
「亞瑟,你擋住電視了。」阿爾弗雷德抱怨著,很明顯沒有聽見他在講什麼。「這樣子要是等一下男主角沒有救到女主角的話怎麼辦?」
「--那個女的就會被殭屍吃掉。」亞瑟不悅地回答,因為阿爾弗雷德的不專心。「電影已經進行了四十分鐘,這件事不是很明顯嗎?」
就在下一秒鐘,阿爾弗雷德的高級立體音響果不其然傳出了女主角被生吞活剝的悽慘尖叫。阿爾弗雷德瞪向他,目光帶著強烈的譴責,好像剛剛電影裡的女主角是被亞瑟殺掉的一樣。
和阿爾弗雷德吵架常常是件愚蠢的事,為了美國B級殭屍片吵架更是愚蠢到無可復加。亞瑟懶得辯解也不想阻止,今天他只冷眼看著沙發上的阿爾弗雷德大吼大叫完拿張毛毯將身體裹得像團毛球一樣,縮在上面拒絕看見自己。
他考慮過是否需要安撫阿爾弗雷德,但在三秒後就放棄了這個提案,因為這實在太麻煩了。總之放置沙發上的阿爾弗雷德一陣子應該不會發生什麼危險,亞瑟走進廚房,打算拿些美國品質不佳的茶葉來喚醒自己的記憶。
他記得自己夢見了森林。夢境可能跟阿爾弗雷德有關,因為夢裡出現的並非英格蘭的森林,而比較像是美國的森林,亞瑟說不出這兩種森林有什麼具體區別,但身為國家的直覺讓夢境中的他分辨得出自己並不在家鄉,體內的怪異鄉愁則暗示這是個曾經屬於他的地區。夢境裡的森林霧氣瀰漫,正當亞瑟以為即將要下雨之際,他最後走到了一座湖的旁邊。
此時遠在客廳的阿爾弗雷德開始發出小聲的哀號,像是希望主人關注帶他出門散步的狗一樣。
水壺裡的熱水滾了,亞瑟偏著頭看著蒸氣氤氳,氣泡一顆一顆浮起,他並沒有想要馬上熄火的意思,走到了湖畔之後呢?他實在是想不起來。也許泡了茶之後會好一些,亞瑟打開櫥櫃翻找,並意外發現阿爾弗雷德藏在美式即溶咖啡和一堆咖啡豆後面的上好英國茶。
亞瑟拿出茶罐,保存日期還很新,可能是對方最近才買的。他無法控制自己的臉部表情,但還好遠方的阿爾弗雷德依然發出各式各樣的音效試圖吸引他的注意,無暇注意自己在廚房的一舉一動。他決定假裝沒聽見阿爾弗雷德的啜泣聲(八成是假的),亞瑟開了茶罐,並在心中堅持自己一定得先喝到茶才行。
熱水沖燙下去的那一刻總是最為美妙。亞瑟瞇細了眼,專注地望著蜷曲起來的大吉嶺茶葉在他面前舒展,最後,他深深地嘆了口氣,站在爐火邊,用著阿爾弗雷德的馬克杯享用一杯上等的好茶。
他不想承認,但使用阿爾弗雷德的杯子喝茶就如同阿爾弗雷德的櫥櫃中藏著英國茶一樣,是他們對彼此表達愛意的方式。亞瑟不清楚世界上是否還有其他人用這麼迂迴的方式來抒發情感,但他不想改變這種複雜的做法,這讓他們千百年來的生活不至於那麼單調無聊,也讓兩個不肯退讓的國家代表不至失去應有的自我意識。
此時他突然軟化了,他決定先去擁抱對方。亞瑟一口氣喝掉了茶,茶非常的燙,但他此刻管不了這麼多,只決定先去外面安慰正在撒嬌的美國人,否則他擔心阿爾弗雷德很快就會因寂寞致死。
「起來。」他不客氣地說,並用膝蓋頂了頂沙發上的毛毯。
毛毯動了動,並沒有想要掀開來的意思。
亞瑟嘆了口氣。
「阿爾弗雷德,」他彎下了腰,試圖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溫柔一點。「你想要吃點東西嗎?麥當勞?」
過不了多久,毛毯下露出了一對天藍色眼瞳,還有阿爾弗雷德頭上那撮亂翹的髮。
「--上來。」阿爾弗雷德大概剛剛假哭太久了,嗓音略微暗啞。但這句話無疑是個命令句。「快點上來陪我。」
亞瑟沒有猶豫,他乾脆地跨上了沙發。在他重心還沒平穩之前阿爾弗雷德自毛毯中伸出了手,將他整個人拉了下來,亞瑟頓時間聯想到一些森林裡的熊靠體重壓死獵物的故事,他還來不及驚呼出聲,就被阿爾弗雷德砰地一聲壓倒在沙發上。
頭暈目眩。但他還來不及抱怨,阿爾弗雷德早已俯身吻住他,帶著一絲渴求的情感,亞瑟非常清楚對方想要做什麼,於是他配合阿爾弗雷德的動作,開始互相競脫彼此身上的衣物。這種情況之下,沒有比做愛更適合他們的活動了。
愛上一個人,本可以是什麼都不管不要的。他們身分的弱點就在於有太大的拘束、過多的包袱,亞瑟知道自己永遠無法放下自己的矜持和口是心非,對方可能也永遠無法拋棄那些過多的反叛意識和英雄情結,但在肌膚相親的時刻,這些理智層面的事情彷彿統統可以被淡化,可以被遺忘,他只需要記得他們對彼此的心意就好。
空氣中瀰漫著阿爾弗雷德身上的氣息,亞瑟在一陣混亂中摸索到對方的唇,於是他決定閉起眼睛專心接吻。來不及感受到身體被壓下、被拓寬、被進入,亞瑟只覺得每場性愛都讓自己瀕臨窒息,阿爾弗雷德慣常的沉重力道讓他繃緊了整個身軀,幾乎顫抖起來。
「--你愛我嗎?」在吻和吻中間換氣,阿爾弗雷德低聲咬住了他的耳。
「……嗚、啊啊--」
他本來想叫阿爾弗雷德別問這麼愚蠢的問題,但一張口就只能聽見自己的脫序演出。亞瑟無法克制自己的呻吟,只好拉下阿爾弗雷德,繼續執拗地吻住他,以免讓自己的聲音洩漏一切。
現在他想起來最終他在夢中看到什麼了,夢裡的湖面上,亞瑟最後看見的是一望無際的藍,和阿爾弗雷德的雙眼一樣,帶著最純淨也最深不可測的未竟之藍。還好世界上還有肢體語言這回事、還好他不用開口告訴阿爾弗雷德他愛他--反正眼前這傢伙不會接受反對意見,亞瑟樂得節省講出這句話的勇氣及力氣。
最終,當他們在狹小的沙發上緊緊相擁之時,天色已幾乎全黑。亞瑟沒有講話,只是靜靜聽著美國人的呼吸聲,並期望他繼續摟著自己。然而微閉著雙眼的阿爾弗雷德突然開了口,彷彿夢囈一般。
「……你說你夢見了森林。」對方輕輕說道。
「--但是亞瑟,你的眼睛中就有著一整座森林。」
亞瑟愣了一下,才聽懂阿爾弗雷德的意思。他希望對方沒有發現自己臉上亟欲隱藏的笑意。但阿爾弗雷德還是查覺到了,他抬起頭,直直望進自己的雙眼,看起來彷彿很困惑。
「你為什麼在笑?」阿爾弗雷德咕噥著。
「夢裡的森林深處有一座湖。」亞瑟閉上了雙眼。「--而在只有我知道的地方,它總是會映出天空的顏色。」
也許憑美國人的智商,沒辦法馬上了解他想要說什麼吧,亞瑟心想。
既然問題的答案早就長存心中,只要有他自己了解就足夠了。
「--所以不要再問我關於愛不愛的蠢問題了,親愛的。」
END.
我寫的時候絕體絕命所以沒感覺,後來重新看只覺得「幹!好噁」跟「幹!閃屁啊」的一篇。
※收錄於2012《All's Well that Ends Well》再錄集中
※照理來講是Yours,的續篇
※R-18
睜開眼,你已身處新世界。
自夢裡清醒,亞瑟沒有特殊感想,只是對於身下不同床單的質感和床頭櫃的巴斯光年感到一瞬間的陌生。但那也只是一瞬間的事。在這世上活了千年之久,他,大英帝國,最擅長的是以不變應萬變,不會因為區區小事亂了步調。
他突然想不起來夢中的內容。枕邊的位置已經空了,只賸下阿爾弗雷德身上的氣味。
亞瑟其實不喜歡這樣。無腦的美國人應該在每場性愛之後摟著自己入睡,或者,更沒有大腦一點,乾脆什麼都不做。
這些話亞瑟從來不和對方講,畢竟阿爾弗雷德不需要知道那麼多。亞瑟也從來沒有想要去了解阿爾弗雷德的一舉一動(畢竟了解後也一樣困擾人),和對方相處有時不需用腦袋思考,而只需要在正確的時刻守牢在彼此身邊。
「亞瑟,」阿爾弗雷德側著腦袋出現在房門外,手中拿著鍋鏟。「早餐好了喔。」
他懶懶地應了聲。亞瑟猜測阿爾弗雷德今天又忘了泡紅茶,但無所謂,他會在餐桌上視對方的表現來決定要不要生氣。
他最後沒有生氣。當他們兩人都坐在餐桌前,亞瑟有禮地指出桌上缺乏紅茶這個致命的事實之後,阿爾弗雷德看來一臉狼狽,並難得結巴起來。於是亞瑟決定自己只要淡淡說聲沒關係就好。權衡情勢和思考應對是他的專長而非阿爾弗雷德的,在他心情好的時候,亞瑟不介意偶爾退讓一下。
接著他就被緊緊抱住了。太緊了,緊到兩顆心彷彿就此沒有嫌隙一樣,亞瑟心想。但他來不及去想更多,他甚至無法用腦袋思考,亞瑟只有感受到自己心跳的轉變,觸覺變得敏銳、空氣變得稀薄,彷彿周遭所有平和的日常景象和阿爾弗雷德家中的擺設全都起了化學變化。雖然他知道自己永遠永遠都不會承認,亞瑟心想,這景色、這時空、這一切,應可名之為愛情。
但他接著就真的想不起來夢的內容了。亞瑟試圖將他的困擾告訴阿爾弗雷德,卻換來對方奇怪的眼神和憐憫的目光,好像他又在跟妖精對話一樣。
「這很重要。」不顧阿爾弗雷德的冷淡,在客廳來回踱步,亞瑟若有所思地說。「我總覺得夢裡有些訊息要告訴我。」
「亞瑟,你擋住電視了。」阿爾弗雷德抱怨著,很明顯沒有聽見他在講什麼。「這樣子要是等一下男主角沒有救到女主角的話怎麼辦?」
「--那個女的就會被殭屍吃掉。」亞瑟不悅地回答,因為阿爾弗雷德的不專心。「電影已經進行了四十分鐘,這件事不是很明顯嗎?」
就在下一秒鐘,阿爾弗雷德的高級立體音響果不其然傳出了女主角被生吞活剝的悽慘尖叫。阿爾弗雷德瞪向他,目光帶著強烈的譴責,好像剛剛電影裡的女主角是被亞瑟殺掉的一樣。
和阿爾弗雷德吵架常常是件愚蠢的事,為了美國B級殭屍片吵架更是愚蠢到無可復加。亞瑟懶得辯解也不想阻止,今天他只冷眼看著沙發上的阿爾弗雷德大吼大叫完拿張毛毯將身體裹得像團毛球一樣,縮在上面拒絕看見自己。
他考慮過是否需要安撫阿爾弗雷德,但在三秒後就放棄了這個提案,因為這實在太麻煩了。總之放置沙發上的阿爾弗雷德一陣子應該不會發生什麼危險,亞瑟走進廚房,打算拿些美國品質不佳的茶葉來喚醒自己的記憶。
他記得自己夢見了森林。夢境可能跟阿爾弗雷德有關,因為夢裡出現的並非英格蘭的森林,而比較像是美國的森林,亞瑟說不出這兩種森林有什麼具體區別,但身為國家的直覺讓夢境中的他分辨得出自己並不在家鄉,體內的怪異鄉愁則暗示這是個曾經屬於他的地區。夢境裡的森林霧氣瀰漫,正當亞瑟以為即將要下雨之際,他最後走到了一座湖的旁邊。
此時遠在客廳的阿爾弗雷德開始發出小聲的哀號,像是希望主人關注帶他出門散步的狗一樣。
水壺裡的熱水滾了,亞瑟偏著頭看著蒸氣氤氳,氣泡一顆一顆浮起,他並沒有想要馬上熄火的意思,走到了湖畔之後呢?他實在是想不起來。也許泡了茶之後會好一些,亞瑟打開櫥櫃翻找,並意外發現阿爾弗雷德藏在美式即溶咖啡和一堆咖啡豆後面的上好英國茶。
亞瑟拿出茶罐,保存日期還很新,可能是對方最近才買的。他無法控制自己的臉部表情,但還好遠方的阿爾弗雷德依然發出各式各樣的音效試圖吸引他的注意,無暇注意自己在廚房的一舉一動。他決定假裝沒聽見阿爾弗雷德的啜泣聲(八成是假的),亞瑟開了茶罐,並在心中堅持自己一定得先喝到茶才行。
熱水沖燙下去的那一刻總是最為美妙。亞瑟瞇細了眼,專注地望著蜷曲起來的大吉嶺茶葉在他面前舒展,最後,他深深地嘆了口氣,站在爐火邊,用著阿爾弗雷德的馬克杯享用一杯上等的好茶。
他不想承認,但使用阿爾弗雷德的杯子喝茶就如同阿爾弗雷德的櫥櫃中藏著英國茶一樣,是他們對彼此表達愛意的方式。亞瑟不清楚世界上是否還有其他人用這麼迂迴的方式來抒發情感,但他不想改變這種複雜的做法,這讓他們千百年來的生活不至於那麼單調無聊,也讓兩個不肯退讓的國家代表不至失去應有的自我意識。
此時他突然軟化了,他決定先去擁抱對方。亞瑟一口氣喝掉了茶,茶非常的燙,但他此刻管不了這麼多,只決定先去外面安慰正在撒嬌的美國人,否則他擔心阿爾弗雷德很快就會因寂寞致死。
「起來。」他不客氣地說,並用膝蓋頂了頂沙發上的毛毯。
毛毯動了動,並沒有想要掀開來的意思。
亞瑟嘆了口氣。
「阿爾弗雷德,」他彎下了腰,試圖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溫柔一點。「你想要吃點東西嗎?麥當勞?」
過不了多久,毛毯下露出了一對天藍色眼瞳,還有阿爾弗雷德頭上那撮亂翹的髮。
「--上來。」阿爾弗雷德大概剛剛假哭太久了,嗓音略微暗啞。但這句話無疑是個命令句。「快點上來陪我。」
亞瑟沒有猶豫,他乾脆地跨上了沙發。在他重心還沒平穩之前阿爾弗雷德自毛毯中伸出了手,將他整個人拉了下來,亞瑟頓時間聯想到一些森林裡的熊靠體重壓死獵物的故事,他還來不及驚呼出聲,就被阿爾弗雷德砰地一聲壓倒在沙發上。
頭暈目眩。但他還來不及抱怨,阿爾弗雷德早已俯身吻住他,帶著一絲渴求的情感,亞瑟非常清楚對方想要做什麼,於是他配合阿爾弗雷德的動作,開始互相競脫彼此身上的衣物。這種情況之下,沒有比做愛更適合他們的活動了。
愛上一個人,本可以是什麼都不管不要的。他們身分的弱點就在於有太大的拘束、過多的包袱,亞瑟知道自己永遠無法放下自己的矜持和口是心非,對方可能也永遠無法拋棄那些過多的反叛意識和英雄情結,但在肌膚相親的時刻,這些理智層面的事情彷彿統統可以被淡化,可以被遺忘,他只需要記得他們對彼此的心意就好。
空氣中瀰漫著阿爾弗雷德身上的氣息,亞瑟在一陣混亂中摸索到對方的唇,於是他決定閉起眼睛專心接吻。來不及感受到身體被壓下、被拓寬、被進入,亞瑟只覺得每場性愛都讓自己瀕臨窒息,阿爾弗雷德慣常的沉重力道讓他繃緊了整個身軀,幾乎顫抖起來。
「--你愛我嗎?」在吻和吻中間換氣,阿爾弗雷德低聲咬住了他的耳。
「……嗚、啊啊--」
他本來想叫阿爾弗雷德別問這麼愚蠢的問題,但一張口就只能聽見自己的脫序演出。亞瑟無法克制自己的呻吟,只好拉下阿爾弗雷德,繼續執拗地吻住他,以免讓自己的聲音洩漏一切。
現在他想起來最終他在夢中看到什麼了,夢裡的湖面上,亞瑟最後看見的是一望無際的藍,和阿爾弗雷德的雙眼一樣,帶著最純淨也最深不可測的未竟之藍。還好世界上還有肢體語言這回事、還好他不用開口告訴阿爾弗雷德他愛他--反正眼前這傢伙不會接受反對意見,亞瑟樂得節省講出這句話的勇氣及力氣。
最終,當他們在狹小的沙發上緊緊相擁之時,天色已幾乎全黑。亞瑟沒有講話,只是靜靜聽著美國人的呼吸聲,並期望他繼續摟著自己。然而微閉著雙眼的阿爾弗雷德突然開了口,彷彿夢囈一般。
「……你說你夢見了森林。」對方輕輕說道。
「--但是亞瑟,你的眼睛中就有著一整座森林。」
亞瑟愣了一下,才聽懂阿爾弗雷德的意思。他希望對方沒有發現自己臉上亟欲隱藏的笑意。但阿爾弗雷德還是查覺到了,他抬起頭,直直望進自己的雙眼,看起來彷彿很困惑。
「你為什麼在笑?」阿爾弗雷德咕噥著。
「夢裡的森林深處有一座湖。」亞瑟閉上了雙眼。「--而在只有我知道的地方,它總是會映出天空的顏色。」
也許憑美國人的智商,沒辦法馬上了解他想要說什麼吧,亞瑟心想。
既然問題的答案早就長存心中,只要有他自己了解就足夠了。
「--所以不要再問我關於愛不愛的蠢問題了,親愛的。」
END.
我寫的時候絕體絕命所以沒感覺,後來重新看只覺得「幹!好噁」跟「幹!閃屁啊」的一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