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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OI勇維小說本/ABO/R-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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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克多此時應該要開口辱罵他了,畢竟沒有人能夠忍受這樣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或是維克多平常修養太好,不會直接當面跟他撕破臉,而會不發一語離開這個房間?勇利低著頭,淚水持續流出,他期待一個完整的譴責或馬上出現的報應。
然而——什麼都沒有,這個漫長得驚人的夜晚竟然還沒結束,牆上時鐘秒針的聲音在深夜裡無比清晰,滴答滴答走著,提醒著兩個人之間的沉默,安靜到彷彿凌遲。
「抱歉,我想出去一下。」他想要逃離現場。
「勇利出去之後,還會再回來嗎?」抱著枕頭,維克多看起來一臉懷疑。
這問題一針見血,勇利實在沒臉見維克多,本來打算躲到一樓食堂的他,聽到這句話馬上停下動作。
「如果勇利不好好跟我談談的話,」維克多神情苦惱。「明天開始練習就要暫停了喔。」
「……。」
再想逃避現實,勇利還是不會忘記維克多的教練身份。
於是,他們依然坐在勇利的床上,同一張被子裡,眼神沒有交集的兩人各佔據一顆枕頭,一時之間誰都沒有講話。這畫面看起來一定非常詭異,與其說剛做完愛,他們可能更像一對貌合神離的伴侶。
勇利四肢僵硬,雖然他已冷靜許多,但還是忍不住坐立難安。他本來就不擅長講話,平常碰到任何尷尬的情境他都能避則避,只是他現在完全不知道維克多是怎麼想的,就算這場意外裡先發情的不是他,他覺得自己還是要負起大半的責任。
「勇利不用擔心,我等一下就會回去了。」維克多先開了口,眼神看起來有些憂慮。「這樣你是不是就不會那麼困擾了?」
「嗯,也不是這樣的……」勇利欲言又止,換了個話題。「維克多的身體狀況還好嗎?」
「應該沒什麼大礙。」抱著勇利的枕頭,維克多語氣平靜。「我等一下會回去吃抑制劑。勇利呢?」
「完、完全沒有問題!非常健康!」
「真的嗎?學生的身體健康是第一順位喔。」
「維克多的身體狀況才是第一順位吧。」他忍不住反駁。「我是Alpha耶。」
「就算是Alpha,還是不願意標記我啊……」
如果維克多有著跟馬卡欽一樣的耳朵,現在一定會完全垂下來的。
「……真的很抱歉。」他好想逃跑。
「我不懂,勇利覺得我剛剛表現不好嗎?」維克多沉思著。「不管從經驗或技術來說,絕對是我佔優勢啊。」
「……並不是那種問題。」
「還是勇利沒有覺得舒服?但是你明明過沒多久就——」
「——STOP!維克多!」勇利快崩潰了。「不是因為任何生理上的因素!你很棒!真的!」
維克多看起來十分苦惱,他最後嘆了一口氣。
「你喜歡我,你覺得我很好,也從未有過其他戀人或性伴侶。」他慢慢說著。「但是你不想標記我。」
「……對不起。」
「在這種時候道歉很失禮呢,勇利。」維克多埋怨著,從被單底下再度握住勇利的手。
從指尖開始,血液傳遞著些微的暖意,這種舒適安心的感覺並不明顯,但迅速往他的四肢百骸流淌,讓人心頭一軟。他們沉默了一段時間,勇利幾乎沒有這麼近距離看著維克多過,深邃的眉眼往下帶到俄羅斯人的挺直鼻樑,還有形狀漂亮的雙唇,不久前他才親自吻過的……
勇利心跳快了一拍,他抽出了手,害怕自己又會再度失控。
「就算是暫時性的標記,生物學理論原來是真的呢。」
維克多低頭看著自己的手。他似乎已經不在意勇利拒絕身體接觸的舉動,而是好奇感受著自己身體的變化。
「聽說Omega發情被迫中斷的話,身體可能會很不舒服……這是真的嗎?」
「這個嘛,」維克多思考著,彷彿他們只是在討論如何跳出一個後內點冰四周跳。「我也沒有發情過,據說在下一波發情熱之前吃抑制劑就可以控制了。勇利清楚Omega的生理結構嗎?」
「我大概連Alpha的生理結構都不太清楚。」勇利無精打采地說。「不然我就不會——」
停,他什麼不講竟然想講這個——勇利把自己的頭埋進枕頭裡,在心中無聲慘叫。方才所有畫面情節開始在他腦海裡播放,沒有什麼形容詞比欲哭無淚更適合現在的他。
「勇利,你這樣會悶死的。」
他好不容易才跟自己剛發生過的黑歷史糾結完,一抬起頭就看見維克多以方才苦惱的眼神看著他。
「我……」他思索了一下該如何解釋。「我不喜歡剛剛那樣。」
「不喜歡剛剛的我嗎?」
「不是這樣。」他猛力搖頭。「我……維克多對我而言是特別的,絕對沒有不喜歡。我不喜歡剛剛的自己。」
「哪樣的自己?」維克多湊近了他,與他肩膀相抵。「因為Omega氣味而發情的自己?」
「只能憑著Alpha的本能,抓不回理智的自己。」距離太近了,他的臉頰又滾燙起來。「那種感覺很不好,而且還試圖掌控維克多……那不是我的意志。」
「勇利真是體貼,不過我倒是滿喜歡的喔。」
維克多又靠了過來,語氣參雜幾不可聞的一絲挑逗,勇利默默深呼吸,在吸與吐之間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
「我一直以來都非常崇拜你。」
「嗯。」
「知道你覺醒成Omega後,我當時還大哭了一場。」
「寬子有跟我提過。」
「……總之,維克多一直是我的憧憬,我對維克多的喜歡難以言喻。」
「嗯,我知道喔。」
維克多的聲音低沉下來,與其說是溫柔,不如說像在安撫。
「我沒辦法以一般的Alpha或Omega之間的互動方式去對待你。」勇利頓了頓。「反正這樣很奇怪,這不符合我。」
「我覺得,如果我這樣對待你,甚至標記了你,就會成為自己最不喜歡的樣子,我就沒辦法保持一直以來對你的喜歡了。」
維克多抱著勇利的枕頭,沒有開口。
「維克多是為了我而來到長谷津的,我沒有忘記。一開始我想過這怎麼可能?這一定是夢吧。但後來這都是真的,維克多太超乎現實了,超越所有我曾經夢過或想像過的一切。」
「一直以來,都把你當成神一般的存在看待。」勇利忐忑地看著維克多。「我希望能在滑冰上回報維克多,而不是那樣的標記關係,那樣好像破壞了什麼。」
滑冰之神終究會離開長谷津的,維克多比他所有的夢總合起來更加美好,他所能做的,只有付出他所有的才能來報答對方而已。勇利對維克多的喜歡,包含著他最神聖與最陰暗的幻想,但是維克多就是維克多,這些喜歡其實跟Alpha或Omega沒有關係,唯有透過他的滑冰,勇利才有辦法完整地實踐他的喜歡。
他的內心對維克多有著千百種憧憬,然而這些憧憬無法被順利轉換成文字,「喜歡」這兩個字聽起來太過純粹,反而難以說出口來解答問題。
他一口氣講完之後,房間靜悄悄的,只剩下兩人平緩的呼吸聲。
「——好吧,我知道了。」維克多的眼神閃著光。「看來,是我操之過急了。」
「等等,操之過急?」
「總之,勇利是走柏拉圖式路線的。」
「呃……」勇利覺得維克多好像搞錯了些什麼。「總之,我不會再做像剛剛一樣的事情了!」
「OK,我知道了。」維克多湊了過來。「因為勇利會用滑冰來回報我,對吧?」
「嗯,我會用大獎賽的金牌來回報維克多的。」
「嗯,至於標記什麼的,等勇利拿到金牌後再說。」
勇利想了想,決定修正維克多的話。
「等我真的拿到了大獎賽的金牌,才有資格來談論這件事。」他鄭重地說。「這對維克多是一件很嚴肅的事情。」
「那親一下的話呢?」維克多露出了淺淺的微笑。「可以接吻嗎?」
「不、不行啦!」
「抵一部分的教練費喔。」
勇利不懂,這樣怎麼想都是維克多被占便宜吧?
「……可是,」他的臉快被煮熟了。「要是別人看到怎麼辦?」
「那就在別人看不到的時候親。」維克多理所當然點了點頭。「還有,剛剛的事情一定不能對任何人說吧?我記住了,OK!」
「……那還真是謝謝你了。」
「沒關係的,我都懂喔。」維克多專注的眼神看著他。「我能夠理解,勇利是個溫柔的人。」
勇利還發著愣,維克多傾身,輕輕吻了一下他的額頭,說聲明天見之後,就離開了他的房間——動作一氣呵成,風度與禮貌都無懈可擊。
這個夜晚太過離奇,他的心情持續像雲霄飛車般劇烈震盪著,過了好幾分鐘,才好不容易回過神來。
之後,勇利手忙腳亂整理起自己的房間,從衣櫃裡找出氣味中和劑,拿衛生紙把地上所有可疑的液體都毀屍滅跡。
等他拿出新的床被套想要更換時,才發現維克多把自己的被子跟枕頭都拿走了。
「……。」
幸好快要夏天了,偶爾不蓋被子也沒什麼的。勇利如此安慰自己。
(待續)